正在举行的首届深圳100对恩爱夫妻评比活动中,深圳人热情空前,报名时间不得不一次次延长,报名者中,有外地赴深的新移民,也有土生土长的本地人;有贫贱相守的夫妻,也有富贵不移的爱人;有二十出头的年轻夫妇,也有两鬓斑白的伴侣。
记者从中随机抽取了3对夫妻进行了采访,他们的生活轨迹、生活方式都不尽相同,但所有的故事里面,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特点,那就是他们对爱情的忠贞,对伴侣的责任,对那份终生厮守的承诺的坚守。
她是一级肢残人士,但她的生活中却充满着阳光和幸福,这一切,除了她乐观的天性和对生活的热爱,更多的源于那个与她相濡以沫,始终对她不离不弃的他。
真爱,
撑起一片晴朗的天空
走进王可和陈静的家,首先映入记者眼帘的是挂在墙上的很多幅油画和水粉画,这些美丽的图画让这间略显简陋的客厅熠熠生辉。王可告诉记者,这些都是陈静坐在轮椅上创作的作品。
记者到访的时候,陈静正好有些头晕,王可一边拿着热毛巾跑进跑出,一边歉意地让记者稍候,好一会儿,他推着陈静来到客厅,和记者聊起了他们的故事。
结婚伊始他就知道我可能会残疾
1985年1月1日,经历了一番感情的磨难以后,王可和陈静终于在这一天踏入了婚姻的殿堂,对于婚前的事情,两人不愿意提及太多,“因为会涉及到他人的隐私”。他们告诉记者,从一见面开始,两人就被对方深深吸引,王可爱上陈静的美丽、聪明、活泼,而陈静则欣赏这个每天躲在宿舍看书的小伙子的本分和沉稳。
婚前,陈静已经检查出患有类风湿性关节炎,医生告诉她,这种病发展到后来,可能会导致瘫痪,当记者问到王可结婚之前是否知道这种情况的时候,王可笑着不置可否,陈静在一旁插话说:“其实他一开始就知道我今后可能残疾,医生告诉过他,类风湿关节炎就是‘不死的癌症’,没有办法根治。”从她淡淡的口吻中,记者听出了一种感激。王可笑着告诉记者:“那时候年轻,总会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,就算知道,也不会考虑有一天她会真的变成这样。”
“假如当初你知道她有一天会残疾,你还会和他结婚吗?”面对这个尖锐的问题,王可没有像记者预料的那样慷慨陈词,他说这种问题他实在无法回答,因为发生了的事情就无法回头了。对于这样的回答,陈静没有一丝愠怒,只是笑吟吟地望着自己的丈夫,看得出,他们之间的那种信任是任何东西都不可摧毁的。
结婚不久,两人来到深圳蛇口,过着居无定所的生活,刚开始的时候,他们在一年之内搬了6次家,有一次租的房子太小,摆不下一张双人床,王可就让陈静一个人睡床上,自己打地铺睡在地上,即便是这样的生活,两人也过得有滋有味,经常一起出去跳舞、看电影、看画展。
或许连上天也嫉妒他们的甜蜜,陈静的病慢慢开始恶化了,从1991年开始,陈静的四肢开始变形,到了1993年,膝关节已经完全骨化无法站立,陈静开始了她的轮椅生涯。
“按照平常人的想象,坐上了轮椅我可能就得崩溃了,但我真的没觉得有什么大的变化,有时候甚至觉得坐轮椅挺好玩的,或许是因为我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吧。”陈静告诉记者。
因为陈静的身体原因,两人虽然年近半百,依然没有要小孩,提到这一点,王可没有一丝的遗憾,他告诉记者,其实从一开始两人就没有考虑是否要小孩,后来陈静的身体每况愈下,两人就没有再考虑这个问题。
精神生活的结合我们婚姻最成功的地方
在很多人眼里,对于残疾的妻子不离不弃的王可是伟大的,但王可提到这一点,却很淡然。他说:“我并不觉得陈静的残疾是我们之间的障碍,很多时候,我甚至意识不到她是个残疾人。”王可认为,两人之所以这么多年能够相亲相爱,最重要的原因是两人之间的话题很多,“很多健康的夫妻不也都分手了吗?为什么呢?因为他们没有共同语言,我和陈静在一起,每天总有聊不完的话题,我们谈哲学、谈美术,甚至一部正在播放的电视剧我们也能争论半天。我总是对别人说,精神生活的结合是我们婚姻最成功的地方。”
王可告诉记者,自己最欣赏妻子的地方就是她面对病魔的那种乐观自信的态度。坐在轮椅上以后,她开始写作和绘画,还坐在轮椅上做各种力所能及的家务,她希望能让王可安心地在外面工作,类风湿关节炎患者最忌操劳,王可看得心痛,经常劝她多休息,她总是笑笑说不累。
1996年,王可推着轮椅上的陈静走进了中央工艺美院(现清华美院)的大门,陈静开始了3年只身在北京的求学生涯。经过两年多的努力,陈静凭着天赋和毅力,拿到了广告设计专业的大专学历。
谈到这些经历,陈静对记者说:“我不想让先生觉得我是一个拖累,我要让他以我为荣。”王可在一旁会意地微笑着,看来陈静确实做到了这一点。
不管未来有什么变故我们总会在一起面对
精神上的合拍未必能改变现实生活的艰辛,陈静坐上轮椅以后,王可就开始每天背她上下楼,坚持数年不变。当时,他们住在南山一幢没有电梯的大楼的3楼,最近他们搬到了并不太大的新居,王可说,主要看中这边有电梯,因为年纪大了,“以后可能慢慢背不动她了。”
记者在陈静家发现一个现象:所有的开关都很低,原来,为了方便轮椅上的陈静,王可把家里的所有门把手和电器开关都进行了改装,使陈静用起来方便顺手。这些小小的细节,体现出这个看似粗犷的男人体贴入微的一面。
只要有空,王可总会带着陈静下去晒太阳、看画展,就像两人刚到深圳的那样,陈静拿出好几本厚厚的影集给记者欣赏,大部分都是她患病以后王可给她照的,每一张照片上的她都笑得非常灿烂。
2000年7月,陈静勇敢地走上手术台,进行了人工膝盖的移植手术,她终于实现了自己重新站起来的梦想,手术以后为了帮助陈静早日康复,王可自己设计了一个类似幼儿学步车一样的机器———在医生和这部机器的帮助下,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,陈静已经能够独立行走了。
虽然能够重新站起来了,但陈静的病情仍然继续在恶化,她的肩关节病症越来越重,现在右手已经无法举起,只能勉强用左手拿调羹吃饭,为她洗脸、洗澡的任务又落到了王可的头上。她的病怕风吹,哪怕是夏天也必须裹得严严实实,晚上睡觉还必须穿着袜子、戴着手套,不能吹风扇,王可就陪着她闷着,经常半夜被热醒。对这些,他认为理所当然,从无怨言。
面对以后可能发生的情况,王可和陈静显然已经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,王可平静地对记者说,不管未来有什么变故,我们总会在一起面对。
在整个采访过程中,王可和陈静时不时发生争论,然后不好意思地笑笑,就像两个没有长大的孩子,这些不经意的细节之中,记者明白了他们相爱相守的原因。
丈夫是建筑公司的经理,妻子是环卫工人,这样看似不协调的夫妻,是怎样维持他们的爱情,他们的家庭的呢?
经理丈夫帮我扫大街
1983年,夏淑芳随着丈夫谭勇入户深圳,当时谭勇是一家建筑公司的经理。
夏淑芳到了深圳以后,找到的第一份工作是清洁工,每天扫大街。当工友们得知她的丈夫是经理,每天在外面奔忙,经常半夜三更才回家的时候,都善意地提醒她:“深圳这种地方可不比老家,你要把老公看紧一点。”夏淑芳说,对先生她是百分之百的信任,这种信任源于她和先生的第一次见面。
夏淑芳第一次见到谭勇的时候,谭勇穿着一身军装,连裤脚都是破的,夏淑芳想不到居然有人相亲还穿得这么朴素,正是这种朴实打动了夏淑芳,她认定谭勇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。
夏淑芳每天凌晨3点就得起床出去工作,回到家以后还操持家务,谭勇看着非常心痛,当时谭勇的母亲住在家里,老人不愿意看到儿子做家务,孝顺的谭勇不愿让老人生气,他只能悄悄地帮妻子按摩,为她解除疲劳。
谭勇母亲回到老家以后,谭勇坚持要自己下厨,他说自己天天早出晚归,没有照顾到家庭,要好好补偿一下。夏淑芳和他争了半天,最后被他推出厨房。他把自己关在厨房里忙了两个小时,还洋洋得意地自夸,自己的厨艺世界一流,但做出来的饭菜却让儿子直皱眉头,不过夏淑芳吃起来,却觉得比任何山珍海味都可口。从那以后,只要谭勇晚上没有应酬,他都会将做饭做菜的工作承担起来。
最让夏淑芳感动的是一个秋日的午后,她正在市政府门口打扫卫生,谭勇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,二话不说,抢过她手里的笤帚就扫起地,看着丈夫略显笨拙地跪在地上捧起一堆树叶,她感到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。事后,谭勇对她说:“老婆,我现在才知道你的工作那么辛苦,以后我要更加对你好!”
夏淑芳告诉记者,谭勇很幽默,脾气也很好,结婚20多年,他们很少吵架,即便夏淑芳有时心情不好对他发脾气,他也总是几句笑话就把紧张气氛化解了。去年,夏淑芳的母亲去世,她心情很不好,谭勇每天都会打几个电话给她,讲几个笑话。有次回到家里,夏淑芳对着他发火,他也不生气,悄悄地叫儿子去买静心口服液,他说:“我知道你心里很痛苦,有什么火就冲我发吧。”看着儿子送上来的口服液,夏淑芳的泪水忍不住流下来。
除了生活上的相亲相爱,他们在工作上也互相鼓励,1988年,夏淑芳鼓励丈夫参加深圳市职工中等专业学校企业管理专业的学习,当时,他工作非常辛苦,每天一下班吃完饭就得跑去学习,很多人都没有坚持下来,而谭勇在夏淑芳的支持下,坚持到了最后。现在,谭勇被公司派驻到北海任一家酒店的董事长。
在谭勇的支持下,夏淑芳在工作上也取得很大的发展,1993年,她被提升为主管,1999年又被调到办公室,负责妇女和计生工作。
夏淑芳说,丈夫每天在外奔忙,她很担心他的身体和安全,每天都会默默为他祈祷,“只要他健康,不管生活多苦,我都觉得活得有意义,每天看到他平安回家的那一刻,是我最幸福的时候。”
一个是经理,一个是厂长。有人认为“男人有钱就变坏”,他们的感情为什么却能历久常新?
苟富贵,勿相忘
宋润森和黄润兰都是土生土长的深圳人,1972年两人开始自由恋爱,这在当时包办婚姻盛行的广东农村来说,绝对是一件新鲜事,两人打破了重重阻力,1974年结合成为夫妻,20多年来,夫妻俩一直恩恩爱爱,脸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,是村民们眼中的模范夫妻。
谈到多年家庭和睦的经验,两人异口同声地告诉记者,最重要的一点是相互之间的尊重和信任。今年53岁的宋润森是某公司的经理,50岁的黄润兰是某厂的厂长,还一直兼着村里的妇女队长,两人都是公务缠身的忙人,应酬不可避免,但只要一有时间,他们总是尽量回家吃饭,有事外出也从不忘给家里一个电话。
黄润兰告诉记者,从上个世纪80年代开始,就有不少人提醒她注意老公的动向。当时,她在龙岗开餐厅,先生在特区内开的士,但她从来不像身边的一些朋友那样,又是“查岗”又是跟踪的,“我对他是百分之百的信任,就像他信任我一样。”
虽然身边有一些熟人富裕以后都开始在外面乱来,宋润森作为经理,在外面的应酬不少,也免不了陪客人到一些“风花雪月”的场所,但他始终坚持自己的原则,拒绝所有的诱惑,他认为,黄润兰这么信任自己,自己绝对不能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。
黄润兰一直为能找到宋润森这样的好老公感到幸福,她说,当地大部分男人都有些大男子主义,村里也经常有家庭暴力的事情,但先生对自己一直很尊重,有时候上班累得要命,回家还会为自己分摊家务。
“家和万事兴,我们俩能有今天的成绩,和我们之间深厚的感情有着直接的关系。”两人自豪地告诉记者。
(来源:深圳晚报)
|
七嘴八舌:
幸福
追溯起我和陳靜的友情來,那可是源源流長。記得小學的時候,我隨父親的工作調動而去了新的部隊子弟小學讀書。陳靜比我大一歲,也就比我高一班。她不像一些高班的學生那樣,不愛理低班的學生,她有時常和我們聊天。我知道她是個聰明學習成績好學生,但絕不是老師推崇喜歡的學生,因她比較調皮搗蛋。一般來說聰明的學生總是有些壞毛病的。71年我參軍分到新單位,我又踫到了陳靜,她比我早一年參軍的。我們有段時間在一個科室工作,而且還一起上的護校。陳靜從部隊退伍回到了湛江工作,我因學習進修也回到了湛江。由於投契,我倆又經常在一起廝混了。後來由於工作的調動,家庭、孩子等等因素,我們也就離多聚少了,但聯絡的熱線就一直未終斷過。
我有幾年沒見陳靜了。前些天回深圳看父母,抽空去了她新搬的家。在海濱廣場的一棟大廈里,我找到了他們家。在那稱不上豪華的屋子里,我感受到的是溫馨、和諧、舒適,我看到了他們心中都有對方。
二十多年的病魔折騰,陳靜身體上是有了很大的變化。但她仍然是那麼活潑開朗,我們在一起時仍舊能像過去那樣嘻笑怒罵。陳靜很聰明,知道明白很多事,但是一點也不世故。我以為她是個五十不惑的人。
這次會面,最使我感動震撼的是她先生王可的變化。年青的時候,我們一群人常在一起遊玩。那時候王可留給我的印象是一個聰明活潑玩世不恭的男孩,他能成為一個好朋友,但絕非是好丈夫的人選。當陳靜選擇了他的時候,我明白那種愛是來自相互的理解。歲月的逝去,使王可變得現實和成熟了。王可那瘦削的身軀使我感到他肩膀很寬,在他寬闊的臂膀里,陳靜可以安寧的生活。多年的犧牲、遷讓全是來自理解和深切的愛,這不是一件很容易就能做得到的事情。我自嘆我成不了他那樣的人。我可以做到不棄不離,但我卻沒有那麼大的耐性和忍讓的胸懷。很多戀人都曾經燃燒過,但往往留下的是一片灰燼。我有些朋友和親戚,不是離异就是走向了“無言的結局”。在陳靜和王可之間,燃燒後留下的是一堆仍然有熊熊火苗的篝火。在王可隨意的一舉一動中流露出那關切和愛護,叫我好感動和嫉妒。
前段時間,他們被評為深圳100對恩愛夫妻,我以為實至名歸。我想,陳靜你好幸福。